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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可以说是磨破了嘴皮子,最终才叫楚灵儿放弃了这个比试的念头,楚灵儿离开碧湛楼时仍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却再找不出什么理由来纠缠。

临走前,她冲着项云看了好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副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可是到最后那些话她也没有说出口,转身出了楼。

关上了碧湛楼的门,项云长长得呼出一口气:“这丫头也真的是够胡搅蛮缠的,如果不是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我只怕也没有这么好的耐性。”

“年少轻狂嘛,多好,”洛小霞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模样,突然噗哧笑出了声来:“我十八岁的时候,想来也是差不多那般的骄横无知。”

“那可不,”项云在一旁附和道:“第一次见你,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刁蛮不讲理的姑娘,居然为了一盒桃花酥能和我大打出手。”

十年前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

主要是先前因为失梦蛊的存在,洛小霞十年前的记忆被尘封了许多,如今再次提及,项云也是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那一年,刚刚满二十岁的少年公子初入江湖,便遇上了江湖上最具盛名的女侠。

只不过是因为买走了最后一份她所爱吃的桃花酥,那个拿着红颜剑的刁蛮少女非逼着他让出来。

那时候的项云初入江湖,亦是少年心性,如何肯轻易低头服软,闹到最后居然变成了约战比剑。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比到最后,双方也只是打成了一个平手。

当年的项云还是颇为自负的,他惊讶于眼前的女子竟然能够与自己战平,还是在不仗身边神兵之利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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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仗,原本一肚子的气也消了。

项云从怀里取出桃花酥准备分一半给洛小霞,然而当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剧烈的战斗中桃花酥已经被压得稀碎。

“啊,现在想起来,那盒桃花酥应该是你买给苏晴的吧?”窗外的雨终于停了,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水气却是不曾有半点消散。

“可惜她福分薄,早早地就去了。”

项云倒是没有再为过去的事伤怀,他淡然得说道:“她的伤拖了很长时间,问遍名医,都说无治。我当时却是如何也不肯相信。总以为寻遍天下,总能够有灵丹秘药能够治好她。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将她救回来,但这游历四方的习惯却是已经养成,再也改不了了。”

“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洛小霞轻轻抚摸着自己被重新包扎得有些严实的侧脸:“十年过去,我们都老了,现在的江湖,现在的武林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你看看小影,看看灵儿,他们才是这个江湖的主人。”

“好啦好啦,”项云打断洛小霞的感慨:“果然是有些老了,现在都会开始唠叨了。”

洛小霞嗔笑,伸手作势轻轻锤了项云一下。

这一切都落在了在旁边看着的项铭,孟珺桐,白羽的眼里。

这两人还真的是能够做到旁若无人啊。

“辛苦你们了。”洛小霞起身对着孟珺桐说道。

孟珺桐摇了摇头:“不辛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洛小霞转头望了项云一眼:“你还是要去找陆危楼是吧。”

项云很是认真得点了点头:“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

洛小霞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我没有受伤,可以去帮一帮你。”

“不用,”项云说道:“我和他的恩怨纠缠太深,旁人不好插手,还得是要我自己去解决。”

洛小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项云腰间的红颜剑:“若是遇上英雄剑……”

项云明白洛小霞要说什么,红颜剑如果再与英雄剑生死相向,恐怕两件神兵,都要离开人世间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红颜剑毁在我的手中。”项云说道。

十年的时间,项云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与现在处事淡然,哪怕面对一代魔头教主也能够云淡风清相比,十的前的他,在刚刚苏晴去世那会儿,他肆意放纵着自己的哀痛和沉沦,原本以为不久后就会随她一起去了,然而如今他依旧在这个世上飘零。

之后的几日,项云一直都陪着洛小霞,两人聊了许多过去的事。

时而项云也会去指点一下项铭练功。

可是即便是局外之人的孟珺桐也能够感受项云情绪最深处在酝酿着的东西。

直到第三日,天已经彻底放晴了。

独自在碧湛楼顶上坐着,看着街巷里头那往来的车马,项云的心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项云的神色陡然一凝,身形一跃,一股无形的掌力呼啸而出,将空中飞掠而过的一只白鸽擒到了掌心之中。

“江湖令,”认出了那是剑王府中紧急示警的方式,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项云一扬手将那白鸽放飞,身形折转落回到了楼中。

打开竹管取出里边的信件匆匆扫了一眼,项云的脸色不自禁一变。

“小霞,你怎么样了?”隔着窗,项云敲了敲,问室内还在闭关调息的洛小霞,似乎是有些着急,这两日洛小霞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不过仍然还需要有人在身边照拂,项云想着此时离开,终究是会有些不放心:“我有急事,要回津河剑王府一趟。”

“什么事?”洛小霞在屋里出声询问道。

“昨日,天门山的天门宗被灭门了!”项云将掌中的纸团碾碎,声音快速决断:“现在可以肯定是西域天魔宫所为。楚老剑王已经发出江湖令,要求所有门派调集人手,齐聚剑王府,应对天魔宫。”

“天门宗被灭门了!”隔着窗子,洛小霞的声音透出了惊讶。

许多人都知道,三十多年前,当时那一代的天魔宫主曾经败给过享有武林神话之称的天门宗主雪生白河,最后不得已,远遁塞外,也就有了如今的西域天魔宫。

三十年后的今天,天魔宫高调回归,势必会先对付天门宗,这个大家都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出手便会直接灭门,这手段着实太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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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黑月之死,二为神剑下落,这其实是两个问题,我们左右无事,可以一一说个分明。”

顾判深吸口气,语气严肃道,“虽然无故被她在官道左近偷袭,但像我这样怜香惜玉,最见不得美女受苦受难的多情种子,却并没有辣手摧花的念头,只想着等黑月妹妹平静下来之后,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兴许还能做个红颜知己,软玉温香,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白夜低下头,叹了口气道,“说重点,说重点。”

“哦,面对无法让人拒绝的要求,我向来都从善如流。”

顾判点点头,接着道,“正所谓情比金坚,爱比海深,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滴水石穿、绳锯木断,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她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指道,“你就是在拖延时间吧,但是在吾面前,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也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

“白姑娘此言差矣,我根本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珍惜与你在一起能够说话谈天的每一时每一刻,甚至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说到这里,不由得便让我想起了关于时间的相对论,白姑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对时间的感受往往十分主观?经过研究证实,这是因为人们对于时间的感知和注意力有很大关系。。”

她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侃侃而谈,似乎还有点儿兴趣的样子。

顾判也不觉得尴尬,抹了把嘴又接着说了下去,“比如说,当人在经受痛苦时,就会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就好像是相爱的人一经分别,便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受。又有如当人投入地做某件事情,比如和自己喜欢欣赏的姑娘说话,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甚至会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她一直等到他把长长的一段话说完,才接了过来道,“你说的确实挺有意思,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那柄诛神剑的下落。”

“还有,你也不必担心自己那几个同伴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城,吾其实并未如何为难他们,只因为他们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大局。”

“哦,说重点,说重点。”他忽然间便又严肃起来,换了一副无比沉重的语气道,“白姑娘可曾听说过古羏族的羏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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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这就难怪了。”顾判长叹一声,很是惋惜地道,“说实话我也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只是刚才它毫无征兆出手,才让我觑见了它的一只手,那是一只竟然能够自虚空中骤然显形,通体金黄的大手,仅仅一下,便将令我魂牵梦绕的黑月姑娘打成碎片,更是一把抓走了那柄碧绿色的短剑。”

“仅仅是从虚空中出现了一只手掌,你所说的羏貊……”她眯起眼睛,思索着刚刚听到那几句话里面蕴含的意思,片刻后却陡然间面色一变,猛地抬起头来。

狂风呼啸而起。

轰!

顾判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原地。

又毫无征兆出现在她的身旁,挟裹着重重火焰猛然砸落。

一道惊雷在白雾氤氲的泉边遽然炸起。

紧接着是连成一片的轰然巨响。

而在一连串的巨响之中,顾判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从中传了出来,“此地极美,风景独好,正合适做你这样钟灵神秀女子的埋骨之地。”

白夜紧咬下唇,刹那间便已经沿着泉水向后退出十丈距离,并且速度还在飞快提升中。

轰!

一柄包裹在红炎中的大斧毫无征兆出现在白夜一侧,呼啸着朝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砍去。

咔嚓!

危急关头,白夜闪电般抬起左臂,一掌朝着双刃大斧的斧面切去。

与此同时,泉水遽然炸开,又有两道身影从水底飞出,一左一右分别朝着顾判袭来。

跟我比力量?

早就知道你们人多,但那又有何用!?

既然已经被我捕捉到了你们的踪迹,现在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顾判露出一丝冷笑,陡然加快了斩落的速度。

轰!

清澈泉边仿佛引爆了一只巨大的炸弹。

狂暴的气流将方圆数十丈内白雾尽皆驱散,余势未消的冲击波夹带着重重烈焰继续向外扩张,瞬间清理出一片巨大的空间。

数道身影从爆炸发生的中心各自倒飞出去,砰然掉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砸出一个硕大的深坑。

“咳咳……”

“好大的力量。”

“真难相信在那样白嫩纤细的身体下,竟然埋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猫科动物不都是以敏捷和卖萌为特点的吗,怎地就出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异类?”

“还有

那两只看不出品种的鸟人,卖相倒是不错,乍一看还以为是西方世界过来的天使。”

顾判收起斧头,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着,将身体艰难从冰冷的泉水中浮起,面色古怪看向了上游远处。。

白夜同样刚刚从泉水中起身,她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因为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力量,竟然在刚刚的正面对抗中处在了下风。

不,不仅如此,集合了它们三人合力,竟然才能堪堪与那个家伙在力量比拼上打成平手。

那话多到简直无法忍受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只怪物!

白夜慢慢脱掉被泉水完浸湿的衣裙,小心叠好放在脚边青石上,随后一步踏入冷泉,趟水再次冲了过来。

在她左右,两只鸟人扇动翅膀,唰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淡淡的水痕印青石之上。

雾气突然间又变得浓郁了起来,遮挡住了视线,只留下哗啦啦的水声。

顾判鼻孔翕动,喷出两道猩红火焰,同样一步跳进泉中,反向迎了过去。

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顾判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很大压力,手中斧柄烫到犹如火烧,因此一出手便爆出力。

轰!

顾判一斧轰出,硬生生被白夜抬起手臂拦截下来,泉水炸起两三丈多高,纷纷扬扬落下,像是下了一场大雨。

下一刻,白夜纤细白嫩的上半身吹气般膨胀起来,看起来有种不合比例的邪意。

她的双臂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柔软白色毛发,层层白雾环绕,毫无花哨和顾判的斧头剧烈对撞。

潺潺流动的泉水在巨大外力作用下直接断流,炸起团团水雾,洒落在四周。

砰砰砰砰砰!

由上至下冲杀的白夜在巨力作用下不得不一步一步向后退,在溪底硬地留下一连串将近半尺深的脚印,双手也被震得发麻,像是被万根钢针攒刺。

轰!

交手以来最激烈的一次碰撞过后,她斜签着身体从泉水中翻滚出去,重重摔到在岸边的石地上,擦出一道明显的人形痕迹。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白夜所在的位置陡然塌陷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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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等得就是他这一句话,闻言神色微敛,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自然是应当还的,不过……这事儿你要自己去同你兄弟说清楚,银子你是借来做甚么,不能有半点隐瞒……”

夏文耀忙应道,

“儿子自然应去向兄弟说明的!”

秦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你预备怎么还你兄弟的银子?”

夏文耀忙应道,

“待得手头宽裕了,立时就还!”

秦氏却道,

“你兄弟只那么点儿银子,你还忍心骗他给你,你也别说甚么有银子便还……”

说着顿了顿道,

“这事儿为娘做主了,你每月里有个散衔武骑尉的十六两银子,一个月十两银子给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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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耀立时苦了脸,

“娘,这……我在五城兵马司的俸禄本就不多,这眼看着蒋氏肚子一天天大了……”

秦氏瞪眼道,

“你们吃住都在家里,不用花银子,蒋氏的肚子为娘也是给你照顾的妥妥贴贴的,你少在外头吃喝几回,这银子便省出来了!”

夏文耀还想再争一争,

“那……平日里的应酬不能少呀!”

秦氏抬手给了他一下,

“你妹子未入宫的时候,你的应酬也不少,怎得不见你哭穷,还有银子在外头赁房子住,现下做了国舅了,又还有皇帝赐的武骑尉可领干饷,怎得反倒没银子花了?”

“这个……”

夏文耀是真没话说了,秦氏白他一眼,这才道,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爹也快回来了,跟我一同去迎他!”

“是!”

夏文耀这厢跟在秦氏的身后,到大门外迎了夏鸿回府,秦氏便笑着道,

“老爷,让老大伺候您换了衣裳,我们这便可以开饭了!”

夏鸿有些纳闷的看着后头垂头丧气的老大,

“怎得了,让你娘训了?”

夏文耀不敢说话,秦氏却是哼一声道,

“这事儿待会再说,伯爷还是先去洗漱一番吧!”

待到父子二人从房里出来,外头厅上已是摆了饭,蒋氏也在一旁伺候着,父子二人坐下,便让婆媳二人也坐下吃饭,秦氏这才对夏鸿道,

“伯爷,昨儿老大同老二借了二百两银子,妾身想着老二的手头也紧,便预备每月从老大的武骑尉月银里扣下十两给老二,直到还清为止,您瞧着可是能成?”

夏鸿闻言一惊,

“老大,你同老二借银子做甚么?”

夏文耀支支吾吾不敢应声,一旁的蒋氏却已是满脸涨红,她暗地里撺掇着丈夫以还家中债务的借口,向兄弟借银子,打得就是不想让二老知晓,进而赖账的主意,现下婆母这一手分明就是洞悉了她的意图,这是出手敲打她呢!

秦氏看了蒋氏一眼,却是回应夏鸿的话,

“孩子大了,自然有他用银子的地方,不过老二也是不宽裕,也不能让老二两口子在外头紧巴巴过日子,这事儿妾身做主了!”

说罢霸气十足的瞥了一眼夏鸿,夏鸿立时会意,忙点头道,

“一切尽凭夫人就是!”

当天晚上秦氏才告诉了夏鸿详情,夏鸿也是有心恼大儿子,连声道,

“夫人做的对,夫人做的对!”

待到了第二日,秦氏伺候着夏鸿出了门,却有婆子来报,

“夫人,大爷那院子里闹起来了……”

秦氏一挑眉头,

“大清早的闹甚么闹?”

婆子应道,

“说是今儿大爷出门问少夫人要银子,少夫人只说没有,二人便起了口角……”

说罢看了秦氏一眼,

“大爷说是往日里银子都够用,怎得现下家里封了伯了,日子倒不好过了!”

秦氏闻言冷冷一笑,

“看来老大也不是真傻到家了!”

这分明就是蒋氏拿去贴补娘家了,前头没有扣着他们银子,倒也显不出来,如今她不过稍稍压了压老大的用度,这蒋氏的底细便漏出来了!

想了想便哼道,

“哼!且让他们闹去,你们谁也不许去打听!”

这一闹却是闹了好几日,到最后夏文耀连着几日都不着家了,蒋氏大着肚子哭到了秦氏的面前,秦氏这才叹一口气对她道,

“女人家嫁了人便要分得清娘家与婆家,娘家应帮便帮,但不能帮的,是万万不能乱插手的……你也别怪我排揎你那娘家,你那兄弟几个就没一个昌盛的,这一回是打残了人你贴银子,下一回又是甚么事儿要贴银子,我们家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不敢搬的……”

说罢又冷笑一声道,

“你能帮衬娘家便是仗着有安康伯府,有皇后娘娘,可若是失了丈夫的欢心,你便失了依仗,你娘家人会高看你一眼么……”

这厢深深看了她一眼,

“孰重孰轻,你自己应该清楚!”

蒋氏哭着回了后院,却是不得不承认婆母所言是至理,夏文耀如今是没有纳妾,只她一个正室夫人,可若是他在外头呆久了,心玩花了,给自己弄一个两个的回来,那只怕都是够呛了!只现下丈夫都不回家了,她便是想低声下气的哄人,也是见不着人影儿啊?

想到这处便又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哭了起来

“都怪那韩氏,送个银子非要大张旗鼓,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那丫头先去的婆母院子,之后才到了自己这院子来的,结果丈夫一回来就被婆母叫去了,若说不是故意的,打死她都不信!

自此蒋氏便与韩纭暗暗起了罅隙。

那头韩纭却是同样气恼,等到夏文耀来向兄弟吞吞吐吐说明借银子的缘由之后,夏文彬也只有无奈点头,

“娘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待得夏文耀一走,韩纭便揪着夏文彬道,

“你这是甚么哥哥,怎得去帮着外人?”

夏文彬心里也觉着恼火,只得应道,

“这事儿娘不是出面了么?每个月还我们十两银子……”

韩纭气道,

“一个月十两,二百两银子就是两年,我们要等两年才能收回银子,若是遇上急事要用怎么办?”

夏文彬叹道,

“我也没法子,那二百两银子早被大哥给了蒋家,他也要不回来了!”

韩纭自然也知晓是要不回来了,可这心里怎么想怎么憋屈,

“好不易手里松泛了些,被你这么一闹,我们还要每月巴巴的指望着他们送银子来!”

我这放债的倒成了讨饭的了,这是甚么道理?

夏文彬便安慰她道,

“夫人不必着急,待为夫做了官儿,有了俸禄自然便能养家了!”

说起这事儿,韩纭更加生气,

“你想了这许久到底是想明白没有?”

夏文彬道,

“且待我再请示过岳父他老人家……”

韩纭正愁满腔的怨气没地儿诉说呢,拉了他起身道,

“即是如此我们即刻就过去……”

早一天离开京师,早一点离婆家远些,也免得又被夏文耀哄骗!

小夫妻这便收拾了出门,马车出了巷口却是迎面遇上,一身飞鱼服端坐在马背上,顾盼自若,英俊潇洒的三妹夫。

卫武见得二人便拱手笑道,

“二姐,二姐夫这是往哪儿去?”

韩纭见着他总算脸上有了笑模样,

“正预备去柳条巷子!”

卫武闻言眼前一亮,

“这几日公事繁忙却是一直无暇向岳父岳母问安,今日便同二姐、二姐夫一同去吧!”

韩纭听了掩口一笑,

“这还未成亲呢,怎得便叫得这般亲热了?”

卫武呵呵一笑抬手抠了抠后颈,做憨厚状,

“这个……一时说……说漏嘴儿了!”

韩纭笑着缩回了头去,

“即是如此……便一道儿吧!”

卫武自然打马跟上,这厢一路跟着去了韩府。

王氏见得二女儿与二女婿,还有未来的三女婿一块来了,立时就笑眯了眼,

“今儿怎得一块儿过来了?”

韩纭笑道,

“出门时正好遇上三妹夫……”

王氏闻言一愣继而嗔道,

“这孩子真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怎得竟这般称呼上了!”

这还未成亲呢,让旁人听见了,你三妹妹还要不要闺誉了?

韩纭忙吐了吐舌头,忙岔开话道,

“母亲,三妹妹回来没有?”

王氏看了一眼同样一脸关切的卫武,忍笑道,

“回来了,早回去自己那房里看书练字了!”

这厢笑着回头吩咐下头人道,

“去把三小姐请出来吧!”

下头人便去请韩绮,王氏便让几人进去正厅坐着说话,夏文彬与卫武这厢向王氏问了安,几人便闲谈起来,卫武是个会说话的,有他一人在便不会冷场,却是不多时便逗得王氏哈哈大笑,连她身后头立着的苗姨娘也是抿嘴儿偷笑,韩绮出来刚转入长廊便听到众人的笑声,却是也嘴角上翘,会心一笑,进去同众人行礼,众人这厢见过礼后,韩绮坐到了韩纭身边。

韩纭拉了拉她的袖子道,

“我是我把三妹夫叫来的,三妹妹要如何谢我?”

韩绮笑道,

“他自己没有生脚么,怎得要你叫才来?”

韩纭笑眯眯道,

“我不管,总归是我把他叫来的,你要谢我!”

韩绮无奈摇头,

“左右就是想占我便宜罢了!二姐姐说罢,要妹妹我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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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电影里几分钟的戏,实际拍下来可能都要好几天的时间。

好在来客串的都不是平凡之辈,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拍戏的顺序是按照场地来的,毕竟租借是要按天来付钱的,游艇会这边租了一周的时间。

拍下来还挺轻松的。

林冬和女一号在这里稍微有一点接触,就是女一号潜入会所,冒充他的狂热粉丝,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安小田明显有些紧张。

她面对的毕竟是一个拿了好些个奖项,在娱乐圈有作品有地位,能够和星爷一起争吵剧本的人。

而她呢,还是个在校学生。

“你不用紧张,自然一点来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先演一遍你的戏份给你作为参考。”林冬脾气本来就不算差,而对于有点本事的人,可能会更宽容一些。

“不用了吧,我已经练习很多遍了。”

哟呵,还挺自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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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现在演戏,已经习惯了给别人当“演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都演过,以此来完善自己的技能树。

“好了,别聊天了,要有CP感,别让我失望啊。”周龙星拍拍手:“第31场25幕,开始!”

练习很多遍,和能够演好,这完是不同的两件事。

“cut!拜托了,安小田,你练习了很多遍就是这么练的吗?”周龙星喊停了。

林冬差点笑出声,努力的忍住。

“对不起,星爷,我再来一遍。”安小田快哭了。

她不想出丑,尤其是在同门师兄的面前,这个师兄太拽了,好像有点看不起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不是来一遍的问题,冬子,你来还是我来?”周龙星看向林冬。

“我来吧,您一把老骨头了。”林冬拿捏着,不需要化妆,不需要换衣服,开始演一个花痴女孩的样子。

“你真的好帅啊。”

这句台词从他口中出来,和安小田的听起来也没太大区别。

至少安小田的心里是不服气的。

“OK,对就是这个样子!”周龙星却非常的肯定,他似乎也看出安小田还有些不服气,于是就解释说道:“细节决定一切,你有没有发现他说这句台词的时候,头是稍微仰起的,眼神属于那种浮夸的崇拜,明明没有,却努力的让它浮现,如果你还判断不出眼神的话,你看他的笑容,就是要这样笑……”

最后,星爷还撂下了一句:“你师兄永远都是你师兄,你天分不错,以后跟着他多学着点。”

几场戏下来,刚出校门,只跑过几场龙套的某女学霸,就这么折服在了林冬的面前。

甚至让她有种学校教的都是骗人的想法。

其实林冬比他好的地方在于,他一开始没受太多的教条的东西束缚——没办法,记忆都没继承,所以演出来的东西就没那么匠气。

然后拍了几部戏,基本上都是自家投资的。

只要他想,整个剧组都得围着他帮他磨炼,《箭箭扎心》《锦衣卫》等等都是这个样子。

前期林冬的戏份不多,优先拍的是美人鱼这边的戏,一场一场。

确实非常的辛苦。

林冬在这部戏里大部分都是文戏,基本上和威亚绝缘。

而安小田不仅要在冰冷的水里泡着,还要飞来飞去,威亚吊在身上一吊就是好几个钟头。

演员这个行业,除非你有后台,有地位,有娇气的资本,不然你就是得硬着头皮强撑,后来还是周龙星亲自下了一次水,冻得他难受,这才决定花钱买设备,每天都把池子里的水给加温。

这就和泡温泉差不多了,没什么戏的林东偶尔也会到池子里泡一泡。

“冬子,这一段要不你来试试。”周龙星招手让帮忙拉威亚的林冬过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接地气的男一号,不仅可以当替身,连拉威亚这种粗活他也能干。

“好呀,好呀。”林冬立刻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不是让他当替身,也不是示范表演,而是星爷累了,这一段让林冬导演试试。

尽管之前在《智取座山雕》当过导演助理,但导戏是导演或者副导演、执行导演等等导演才能做得工作,也就星爷才给他这样的机会。

周龙星对自己电影有多偏执人所共知,能够让出导演权,哪怕只有一小段戏,也足见他有多给林冬面子了。

“大家准备啊,三二一,a!”

这段戏是女一号的独角戏,按照剧本描述,在和男一号一起吃鸡一起玩乐过后,女一号再一次得到了邀请,在八爪鱼的带动下,有一次的喊出杀刘轩的口号。

“杀刘轩,杀刘轩~”

“咔,你这样不行啊,小师妹,剧本上说,这个时候的人鱼已经动情了,她觉得刘轩不是坏人,所以口号喊得很气弱,越来越弱。”

“我……我还不够弱?”安小田很困惑。

“你不能把这个场景看的太独立,对不对,星爷?”林冬朝着坐在后头躺椅上休息的星爷问。

“对!”

周龙星点头,心里却有些悲凉。

这又是一个内地的新秀演员和导演,戏演的那么好,当导演也如此的敏锐,有天分。

如果他是香江娱乐圈的人该多好啊。

香江娱乐圈真的完了。

曾经那么的辉煌,被称作东方好莱坞,很多演员和导演,名动亚洲,甚至球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可是现在呢。

依旧是他们这些老人在撑。

他们已经老了,个个白发苍苍,真不知道还能再撑几天。

当他们身强力壮的时候,从来没有预想到有后继无人的这一天。

安小田明显还不是笨蛋,在学校里成绩好,演技比那些花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然周龙星也不会直接拍板选她。

把这个场景放到大环境里,也就明白了林冬的意思。

她不想杀刘轩,但是杀刘轩不是她和刘轩有什么私仇,而是为了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族人,他们必须为了族群的生存去杀了刘轩。

这种纠结经过几次的NG,很快就被她演绎的恰到好处。

林冬回过头想问星爷效果怎么的时候,却发现星爷已经在嘈杂的拍摄现场睡着了。

“OK,这一条过。”林冬比划了一下手势,整个剧组开始下一场戏。

周龙星睡了一会就醒过来了,林冬拍了几幕,他看了一遍,挑出了两个重新拍了一下,还特别的和林冬解释这两幕为什么不行。

演员和导演,身份不同,思考的角度也不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传道受业解惑。

不过,周龙星暴走的时候,脾气也不是闹着玩的。

有一处戏,林冬觉得不应该这么拍,他觉得周龙星那种搞笑会给人一种很尴尬的感觉,而如果用他的方式,就能给更接地气一些。

副导演也比较支持林冬。

但是周龙星不服,坚持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争论升级到争吵的时候,周龙星直接撂下了一句“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懂个屁啊!”

气的林冬胃疼。

他终于明白这货为什么被那么多人嫌弃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通不通人情世故啊。

而安小田等一众演员都看呆了,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林冬敢和周龙星在片场这么互怼。

“这样吧,咱拍两个版本,回头剪出来看效果,行不行?”林冬不想和他这么争吵了,如果这样建议周龙星都不听,老子拍蜀山绝对没你的份。

周龙星喘了两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的原则很简单,对电影好,他就采纳,他觉得对他的电影不好,任谁都不行。

林冬只是主演,外加参与了联合发行,就算林冬是资出品,他也照样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

人是很一种复杂的动物。

他可以对林冬倾囊相授,也能骂的林冬狗血淋头。

周龙星是香江人,那边的人拍片都以快见长,他自然也不例外。

十二月份开机,到了二月中旬,已经拍的差不多了。

林冬也并不是一直都待在片场,他有时候也要去参加一下活动,也会去春晚排练现场去聆听一下指示精神。

距离春晚还有几天的时候,林冬就正式的向剧组请了假。

他要去春晚表演魔法……哦不对,是魔术了。

新的人生正要展开。

另外,他还要回家一趟把父母给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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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莹与穆旦对视,声音禁不住的颤抖道:“老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可曾想过,如果局势动荡,国将不国,我们又何来安静与清闲?”

穆旦沉默,没有应声。

黄玉莹悲凄的双目里再也遮掩不住,流出两点泪光,哽咽道:“老穆,薇薇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立即让穆旦的身躯直颤,双手禁不住的哆嗦。

他猛然踏前了两步,双手握在黄玉莹的肩头,说道:“你,你说什么?!”

黄玉莹含着泪摇摇头,轻声道:“老穆,薇薇她已经离开我们了。我听苏北说,她是死在战场,死在南陵市与异世界的战场,死在对方的首领手下……”

穆旦身躯狂震,蹬蹬退后了两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平静如水的心,第一次乱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将林薇薇视如己出,种下了深厚的感情。

可是,没想到,今时今日,却听到她的噩耗。

是啊,如果局势动荡,国将不国,我等又何来安静与清闲!

他陡然侧头,凝视查水表,重重的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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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水表一愣,旋即露出狂喜的神色,恭敬说道:“师叔祖,我代表查氏一族,欢迎您回家!”

穆旦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仰望一眼天空,喃喃道:“一切或许真的是天意。”

查水表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锦盒,打开盒盖,再次呈上,说道:“师叔祖,这是我在来的时候,族里一再交代,让我转交给您的物品。这是当今最先进的基因觉醒试剂,名唤‘蔚蓝’。”

穆旦伸出手,接过锦盒里小小的试剂瓶,端详两眼。

“蔚蓝,蔚蓝……”

他似乎看出了这瓶试剂名称的深意,重复念了两声。

“师叔祖,查壶说过,您的武道境界高深莫测,早在十九年前就可以轻易觉醒,只是您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境界,不愿意觉醒,才甘愿做了这么多年的普通人。”

查水表直起身,语气欢欣的说道,“只要您服下这瓶蔚蓝试剂,必将可以突破所有的桎梏,成为一名基武者,假以时日,不难修到B级、A级的基武者境界!”

穆旦盯着试剂,微微摇头。

他忽然将蔚蓝试剂,递给了一旁的黄玉莹,说道:“玉莹,这瓶蔚蓝试剂我在电视里看过,是觉醒的极品基因药剂。我即将启程,奔赴南陵市。这瓶蔚蓝试剂就交给你服下,希望你能强健身体,期冀有再见之日。”

查水表面色一变,叫道:“师叔祖,不可!”

苏北也微微改变了神色,没料到查宇辉会有这样的决定。

不过,黄玉莹显然知道这瓶蔚蓝试剂的珍贵,摇摇头,拒绝道:“老穆,我老了,喝了也是浪费。”

穆旦的目光沧桑而执着,他握着药剂,忽然伸手,一下子点在黄玉莹的肩头。

然后,对方就宛如被定住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立在当地。

“玉莹,别怪我。我离开沭河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低声解释一句,剥开瓶盖,直接往黄玉莹的嘴里灌入药剂。

“唔……唔!”

黄玉莹无力的挣扎两下,立即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焰一样,被蔚蓝试剂快速点燃。

然后,一道道基因链的虚影,骤然浮现在半空。

她……觉醒了!

查水表神色颓然的垂下双手,自怨自艾的叹道:“哎,回去又要受罚了。早知道,我就多带两瓶了。”

苏北却饶有兴致的观望黄玉莹的觉醒仪式,心想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他对黄玉莹也放下了心。

至于蔚蓝试剂,以查家的能耐,不难买到另外一瓶,区别不过是查宇辉迟一点觉醒罢了。

很快,基因链的虚影就由震荡恢复平静,缩回黄玉莹的体内。

她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旋即稳住。

她的身上浮现出一丝丝冰棱,觉醒的基因天赋,似乎与林薇薇一样,是冰系的能力。

“老穆,你……你糊涂啊你!”

黄玉莹指着黑衣的穆旦,恨铁不成钢的气道。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回不到过去。

穆旦的脸上却不禁露出温和的微笑,摇摇头,轻叹道:“玉莹,我查宇辉想觉醒,又何须一瓶小小的药剂!”

黄玉莹和查水表的神色,顿时一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北听着这含有深意的话语,不由眼睛一亮,难道……

穆旦转过身,看向遥远的天空,忽然一步一步,向花圃的外围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边的花草就震荡一下,空间仿佛随之荡起涟漪,向远处传递。

“我曾不信基因,只信武道,为此不惜自封十九年。”

穆旦轻声念道,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悠远而绵长。

“而今天地变化,基武盛行,我终究抵不过这世间定数。”

他长声而啸,每一个字、每一句词,都仿佛落在空间震荡的节点上。

“既然如此,我便登上这基武者的巅峰,看一看远处的风光,守一守我眼前的世界!”

穆旦的脚步一下子踏在了虚空,没有落在地面上。

然后,他的另一只脚跟上,继续踏在前一只脚的前方,凭空立着。

后方的苏北和查水表,蓦然目光一凝,眼里升起一丝震撼。

穆旦继续向前,一步一步,仿佛踩着看不见的阶梯,缓缓上升到半空。

天空里的万里晴云,突然震颤起来,远远溃散,然后一片虚幻的星空演化,笼罩了这片地界。

众人的视野顿时一暗,只见一颗颗星辰出现在空中。

“怎么回事,日全食了吗?”

小区里响起几声惊奇的叫喊,一个个行人、居民,抬头仰望。

花圃里的花草,忽然快速的生长起来,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更有几颗嫩芽,从泥土里破封,快速的探出脑袋。

天上的星辰里,似乎落下一点点烟雨,滋润生长的花草。

一身泥泞辞旧岁,三分烟雨落红尘。

冬回载物是归藏,春来破土向新生。

穆旦稳稳立在半空,遥望向漫天星辰,负手向天而立。

他的身上骤然升起磅礴的气息,如九霄龙吟,浩瀚向前,冲入星辰虚影之中。

旋即,天地再度一变,宛如乾坤逆转,江河倒悬,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片地界再次恢复了亮光,一朵朵晴云在半空里浮现。

穆旦转身,看向地面上的苏北、查水表和黄玉莹,缓缓说道:“我,查宇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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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什么人?”突然听到有人话,羽皇的神色猛然一变,满脸大惊的叫道。◇↓頂◇↓◇↓◇↓,

完,羽皇立即无比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试图发现话者的身影。可是,不多时,他便失望了···

如今,羽皇所处的这个空间,很是怪异,放眼看去,举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经过了一番探查,羽皇发现周围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一丝活人的生际。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是根本找不到我的···”这时,似乎是发现了羽皇的意图一般,只听那道神秘的声音,突然再次在羽皇耳边响了起来。

“嗯?你到底是什么人?闻言,羽皇眉头紧锁,双眼仔细地打量了眼周围。无比警惕的道。

“我是谁,你的心里面,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听了羽皇的话,那人沉默了一会,随即悠悠地道。

闻言,羽皇心中一动,瞳孔一缩,定定地看着周围,声音饱含震惊的道:“大秦君主?你真的是大秦君主!”

“嗯,不错,就是我。”听了羽皇的话,那人轻‘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只听那道声音再次悠悠地道:“羽皇,你还记得吗?当初在幻灵空间中,我曾过的,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羽皇不曾忘记。君主前辈才惊万古,早在数十万年前,便已谋划好今世之事,想必当时君主前辈所的再见之时,便是今日吧?”闻言,羽皇思忖了许久,才缓缓地的道。

“是,但也不是···”听了羽皇的话,大秦君主沉默了许久,突然很是神秘的道。

“嗯?是?又不是?君主前辈的意思是···”听了大秦君主那模棱两可的话,羽皇眉头一凝,满脸疑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什么?日后你自会明白,现在,你无需多问···”闻言,大秦君主声音平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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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闻言,羽皇眸光一闪,思索了一会,随即轻轻的了头。

沉默了一会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听羽皇眉头一扬,看了看周围,眉头轻皱道:“对了,君主前辈,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记得我不是在咸阳山脉吗?”

“咸阳山脉?”这时,只听大秦君主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惊讶,道:“你你来的地方,如今被称之为咸阳山脉?”

“嗯,不错,的确是咸阳山脉!”羽皇肯定地了头。

“咸阳?咸阳?还真是巧合啊!”闻言,大秦君主幽幽一叹,顿了片刻,才道:“羽皇,如今你依然还是在咸阳山脉之中,并未离开。只不过,你现在所处身的地方,是一件器物的内部空间而已。”

“什么?我现在身在一件器物的内部空间之中?”闻言,羽皇眼皮一跳,心中猛然一惊。

此时此刻,羽皇心中简直是充满了震惊。

对于石门之后的场景,羽皇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可是唯一没想到眼前的这种情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石门之后,穿过了琉璃幻壁,进入的不是石洞,居然会是一个神秘器物的内部之中。

“君主前辈,不知我现在是在什么器物的内部之中。”羽皇终究不是寻常之人,经过了片刻的震惊之后,羽皇瞬间冷静了下来,静静地打量了眼周,羽皇轻声问道。

“这里是大秦王朝镇国玉玺的内部空间!”神秘的空间中,只听羽皇的声音,刚一落下,大秦君主的声音,便是突然传了过来。

“镇国玉玺?也就是,现在我居然是在大秦玉玺的内部空间之中?”闻言,羽皇心中猛然一震道。

“不错,这里自是大秦玉玺之中无疑,如今,和你交谈的我,其实只是一道烙印,一道烙印在玉玺中的印记而已。”大秦君主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烙印?”闻言,羽皇皱眉想了想,随即了然地了头。

大秦玉玺曾经乃是大秦君主之物,此刻,在这里有着他的神识烙印,自然一不奇怪。

“羽皇,他们···还好吗?”沉默许久之后,只听大秦君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他们?”闻言,羽皇猛然一愣,一时之间未能明白大秦君主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然而,片刻后,待羽皇稍稍一想,瞬间明白了,大秦君主的应该是骨王四人无疑。

此处,乃是大秦君主自己亲自所设,他的心中自然是最清楚。

外部的那扇石门,非骨王四人合力,不可打开。而如今,羽皇既已成功的进入了大秦玉玺的内部之中,那就明,骨王四人一定也来了,而且就在这附近。

“回君主前辈的话,骨王前辈四人一切都好。”闻言,羽皇微微了,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只听羽皇突然提议道:“对了,君主前辈,如今骨王前辈四人就在外面,要不要让他们也进来?”

完,羽皇想了想,又连忙补充道:“君主前辈,虽然骨王前辈他们从来不,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一直都很是思念君主前辈的!”

“还是,不必了吧···”听了羽皇的提议,大秦君主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才有些苦涩的道:“我的这道印记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等你叫他们进来之时,恐怕我也已经消散了。”

到这里,大秦君主微微一顿,随即满是悲凉的道:“再了,就算他们来了,我们也是见不到彼此的,毕竟我只是一道残存的印记而已。若是他们真的来了,也只是徒增感伤而已···”

“嗯,也罢!”闻言,羽皇眼帘一垂,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地了头。

如今,大秦君主只是一道神识烙印而已,是烙印就终究会消散的。如果此刻骨王等人真的进来了,到时见到了大秦君主的印记彻底消失,只会徒增悲痛罢了,与其这样,倒还真不如不见

“好了羽皇,如今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你要记住我的每一句话。”微微沉寂了一会,只听大秦君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是!前辈所言,羽皇自当谨记!”感受到大秦君主语气中透出的凝重之意,羽皇连忙正色道。

听了羽皇的话,大秦君主轻‘嗯’了一声,随即对着羽皇叮嘱道:“当年,我大秦王朝虽然灭亡了,但是我大秦的气运并未消散,而是被我强行融入进了这玉玺之中,日后,若是登临九

天之时,可以将这玉玺连同里面的气运一起融入到你的开国玉玺之中,这样,对你会大有裨益!”

“帝王之路,充满艰辛,一统烟雨虽然只是开始,却也是极为不宜,在这玉玺之中,除了诸多气运之外,我还给你留了一些我东西,我相信这些东西,应该会对你有帮助。”大秦君主悠悠的道。

大秦玉玺之中,听了大秦君主的话,只见羽皇忽然跪了下来,充满感激地道:“君主前辈,羽皇何其荣幸,竟能得到前辈的垂爱,前辈大恩,羽皇真不知何以为报!”

此刻,羽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动,大秦君主为他做的实在太多了,从大秦遗迹开始到如今,大秦君主似乎一直都在暗中替他谋划一切,如此种种,如何能不让羽皇感激?

“报恩吗?不必了···”闻言,大秦君主轻叹一声,道:“你既是我选择的传人,我替你谋划自然理所应当的。”

到这里,大秦君主的声音忽然一听,片刻后,只听到他突然道:“羽皇,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君主前辈请,若是羽皇能够够办到,定然倾力而为。”羽皇连忙承诺道。

“嗯。”闻言,大秦君主沉默了下,才缓缓地道:“羽皇,别的不求,我只希望你,日后若是有机会遇到我大秦王朝残存之人,能够善待他们。”

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了一般,只见他的声音突然悲伤了起来,“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整个大秦王朝,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愧对于整个大秦子民,今生,我是无法补偿他们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带领他们,去完他们未完成的梦想。”

“嗯?”闻言,羽皇眉头不禁一皱,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疑惑。

从大秦君主的话中,羽皇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自责与愧疚。大秦君主为何会如此,难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羽皇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一些隐秘。

“前辈放心,羽皇答应你,日后若是有幸遇到大秦旧人,定当善待他们,并且会尽我所能,带着他们走向巅峰!”微微深吸了口气,羽皇将所有杂念尽抛脑后,无比郑重的承诺道。

“嗯。好!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闻言,大秦君主满意嗯了一下,接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只听大秦君主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梦儿,望你好生照顾她。”

“请前辈放心,羽皇一定会的!”羽皇了了头道。

到倾世梦,羽皇心中不由得一阵自责,这么久了,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忽然间,羽皇觉得自己有些辜负了大秦君主的所托,微微沉思了下,羽皇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待自己一统烟雨之后,一定要力寻找她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找回!

(明日,决战爆发,精彩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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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

自打全明星周末过后,乔丹感觉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上。

解禁复出的罗德曼在最近两场比赛里都有着相当不俗的发挥。

事实证明,终归,还是得有罗德曼,这支公牛才是完全体。

如果从好的方面来看,罗德曼那一脚确实踢醒了整支公牛。

因为在罗德曼停赛的日子里,公牛球员们拿出了打季后赛的态度。

确保球队在罗德曼停赛期间打出了15胜3负的战绩,守住了联盟第一的宝座。

这赛季,公牛再想打出72胜肯定不现实。

所以力保联盟第一便是眼下这支公牛在常规赛后半段的主要任务。

只是,虽然罗德曼这次回来后表现得十分“乖巧”……

但是在球队内部,除了乔丹,大多数公牛球员除了比赛之外,都尽可能地在保持与罗德曼之间的距离。

心碎克里夫兰的皮二爷在表面上一如往常,毕竟在一场接一场的胜利面前,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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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支无敌的公牛仿佛一夜之间全回来了。

开心的乔老板,甚至在球队13日抵达亚特兰大后,玩到了第二天上午才回来。

而在14日晚与老鹰队的比赛里,乔丹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23号开玩笑……

当时在比赛里,在单手力劈了“非洲大山”之后,乔丹一边冲着穆托姆博摇手指,一边笑道:

“嘿,可爱的迪肯贝,这是我送给你的一点儿小礼物。”

要知道,在nba,可爱可从来不是用来夸人的词汇。

像什么“你这个迷人的小甜心”、“你就像是一块巧克力蛋糕”这种话,你都可以理解为垃圾话。

乔丹很快乐,而迈阿密,才刚刚从愁眉苦脸的范甘迪身上找寻到快乐的莱利……

却不快乐了。

正所谓苍天绕过谁?

15日,当费城匪帮抵达迈阿密……

刚过完情人节的热火球员们都有一种比赛还没打,腰子就已经开始痛起来了的感觉。

……

“你又长高了?”

来到佛罗里达的苏枫,看着自己的翠西弟弟,惊讶地问道。

讲道理嘛,这只麦迪要是只有他的报名身高,那苏枫感觉自己下赛季干脆把身高更新为“210”公分算了。

睡眼惺忪的麦迪笑了笑,“你好像也长高了呀,苏。”

苏枫:“……”

我忒么这是头发变长了好吗?

“听说你们打进州级锦标赛八强战了?”苏枫问道。

“嗯,今年我们很有希望拿到北卡罗纳州的冠军。”麦迪回答道。

“加油啊,虽然对于你而言州冠军是难了点,但是我相信你努力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哎,你看,我和科比当年就不一样了,当年我们在劳尔梅丽恩那会儿,想输一场可太难了。”苏枫拍着麦迪的肩膀“鼓励”道。

麦迪:“……”

果然,下次与苏枫见面的时候,还是得把文斯表哥一起叫上。

“对了,翠西,我现在已经是全明星赛mvp了,你接下来可得努力了啊。”苏枫看着麦迪笑道。

麦迪点了点头,“但是苏,为什么你今年没有参加扣篮大赛呢?

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性格,我都差点以为你是害怕科比所以才不敢参加扣篮大赛了。”

苏枫:“???”

我堂堂全明星赛mvp岂会怕那个湖人小替补?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想更专注于比赛,而不是花里胡哨的扣篮。”苏枫对麦迪说道。

“是吗?可是我总觉得之前有人给我说过,他想给我表演真正的扣篮。”麦迪温馨“提醒”道。

“我在全明星赛上不是才“隔扣”了史蒂夫与卡尔吗?”苏枫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文斯说,“流星灌篮”不是扣篮,他说那是因为你弹跳不够,扣不进去,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取巧。”麦迪说道。

啊!

文斯!

又是文斯卡特!

虽然卡特说的是真话不管……

但是在这一天,苏枫又一次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给卡特记上了一笔。

……

15日晚,76人客战热火。

这次面对状态正佳的热火,76人没能打劫成功。

在交易截止日前,热火从小牛换来了达拉斯三“绿”之一的马什本。

在莱利的手下,马什本很快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听话就用鞭子抽你。

有一说一,含泪与布莱斯顿断交的马什本这次算是被莱利给拯救了他那断崖式滑坡的职业生涯了。

因为莱利这种死变态简直就是马什本这种球员的克星。

收起了场外花花肠子的马什本这场比赛出任球队第六人,拿到了14分7篮板,表现不俗。

与苏枫记忆里一样,这支热火在下半程交易过后开始逐步发力了。

这场比赛,除了马什本在替补端贡献了火力输出之外,热火还利用铁血战阵限制住了艾弗森的突破,将76人带进了他们最喜欢的肉搏战里。

另外,76人这边,就连斯塔克豪斯这样的“不知名”球员都受到了热火的针对。

至于苏枫?

那就更别提了。

在全明星赛上就馋过苏枫的莱利这场比赛给苏枫上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这场比赛,每当苏枫在侧翼背打,他都会在第一时间遭遇热火其他球员的夹击。

反正别人打得怎么样莱利不管,这场比赛从头到尾,热火这边一直有人尾随着苏枫,从接球上就让苏枫难受。

与范甘迪那种转不过弯和布朗那种脑子里连弯都没有的教练所不同的是,莱利这人,是一个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的教练。

喏,这场比赛,知道76人内线很硬的热火在外线一共出手了31次三分球。

瞧……

这就是一直给别人说“我不喜欢三分”的莱利。

为了从“伪强队俱乐部”里走出来,天知道莱利最近看了多少76人的比赛录像。

不过,这场比赛在进行时,场边,莱利几乎是边看边骂。

莱利骂的是自己为什么没能执教到苏枫这样的球员。

像,实在是太像了。

那打不垮的斗志,无论你怎么逼迫都能完成出手的投篮,在莱利看来,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把苏枫给培养成“穷人版乔丹”。

而且在得知苏枫还是一个非常自律、刻苦勤奋的球员时,莱利就更加心动了。

于是,在比赛结束后,明明赢下比赛的热火球员们却感觉自己跟输了一样。

当时只见莱利在更衣室里把自己的头直接栽进了一个冰桶里,在起身后,他还一边嚼着冰块一边念叨着一些球员们听不懂的话。

热火的更衣室顿时充满了压抑感,每一名球员都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哦,今晚大伙儿都打得不错,接下来,希望你们也能保持这样的斗志。”

一直到莱利恢复正常之后,热火的球员们才松了一口气。

从达拉斯来到迈阿密的马什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瑟瑟发抖,斗大的鼻孔连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一刻,马什本最懊恼的,可能就是自己没有珍惜在达拉斯的那段欢乐时光了……

……

16日,刚从迈阿密归来的76人在背靠背比赛里又输给了掘金。

最近深陷交易流言的马克-杰克逊在这场比赛里用他的屁股狠狠地撞向了艾弗森。

现场76人球迷们都快看睡着了,因为杰克逊这货还真是仗着屁股大就一直顶人艾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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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被收保护费的人给砸了店。

凌天凡听到这,眸子一凛,杀意一闪而过。

如今,他爷爷病重,城主之位和家族产业,自然是要他父亲来继承的。

也就是说,这商会就属于他父亲的产业了。

他父亲的,就是他的了。

这些人来砸这里,不就是来砸他的场子么?

正好有了这个黑市商会,他储物戒指里的那些用不上的东西,就可以放在这里卖了,而且肥水还不留外人田。

于公于私,这件事情,他都义不容辞。

“那些收保护费的是什么势力?都有什么高手?”

凌天凡问道。

“范天兄弟,你可别胡来!在这里敢收保护费的,都是地头蛇,其背后和雾隐皇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得罪了他们,任何外来商会都别想在这里做买卖了。”

七叔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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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范天兄,你……你可不要胡来。”

凌剑侯也赶紧叮嘱着。

父亲的话,凌天凡还是要听的。

他问道:“七叔,你们没交保护费么?”

“交了。”

七叔苦着脸说道。

“既然交了,那么对方为什么还砸你的店?”

凌天凡问道。

应该说,是砸他的店了。

“这个月的保护费,我们初月就交了。可今天他们的人过来,说还要收一次,而且保护费直接升了十倍。我们哪里交得起?”

说到这,七叔更是愁眉苦脸起来。

他继续说道:“在七天前,我们有一批要运出去的货,在半道上被黑虎刀寨的人给抢劫了。进那批货大部分的钱,都是向雾影钱庄贷的高利贷。现在怎么还上那笔钱,还是一个大问题呢。他们又来收这么高额的保护费,我们哪里还交得起?”

可以说,如今的这个商会,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乎被逼到了死路了。

凌剑侯在旁边听着,也是满脸的愤慨。

凌天凡眸子则闪烁着的杀意更浓了。

又是黑虎刀寨!

这帮家伙,居然还抢劫了他们商会的货?

当真是该死。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凌天凡问道。

“便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先把欠雾影钱庄的债给还上。然后,我们就不做了。”七叔说道。

“不做了?”

凌天凡和凌剑侯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七叔叹着气说道:“连剑,我老了,你父亲也老了,家族里又后继无人,这商会利润是很大,可在这里,没有点本事的人,根本经营不了。这件事情,也是你父亲决定的。”

“不做也好,在这里经营生意,太危险了。”凌剑侯点点头。

而且这里离凌云皇族又远,哪怕出什么问题,那家族那边也鞭长莫及。

凌天凡倒是无所谓,开商会赚的那点钱,他也看不上。

他问道:“欠雾影钱庄多少钱?”

“算上这个月的利息,差不多三万两紫晶。”

七叔说道。

一两紫晶等于一百两黄金,等于一万两白银。

三万两紫晶,就是三个亿的白银。

凌剑侯眸子一凛。

“都是些法宝丹药,主要是卖给我们凌云皇族其它派系的长老弟子们的。如果运出去,那价值至少能翻两倍。”

七叔说道。

很多家族在这里开商会,都跟七叔的差不多,低价进购这里的法宝丹药,然后回去卖给家族的长老弟子。

而这里黑市的最大客源,其实也是像七叔这样的家族势力的采购。

“利润这么高?”

凌剑侯张大着嘴巴

绝对是暴利。

“如果利润不高,谁会来这鬼地方来拼命?”七叔说道。

凌剑侯点点头,他说道:“七叔,这欠下的三万两紫晶,便由我来还吧。”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凌天凡一眼。

他们这一路,斩杀了七当家、八当家、九当家的几百人,又灭了黑虎刀寨的总部,不知积累了多少的储物戒指,积累了多少的财富呢。

这三万两紫晶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这三万两紫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七叔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也该为家族做一些贡献了。”

凌剑侯点点头。

说着,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三张一万两面额的东荒钱庄的紫晶银票。

对此,凌天凡也不说什么。

对于他们父子来说,别说三万两紫金了,哪怕是三百万两紫金,也轻易的拿得出来。

“这……”

七叔看着凌剑侯手中的三张一万两面额的紫晶银票,愣了好一会儿。

他反应过来,说道:“哪怕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城主之位,但商会的债务跟家族的债务挂钩,怎么可以用你的钱来还?这三万两紫金,便算做是家族欠你的。”

公是公,私是私。

凌剑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介意,点点头说道:“好吧。”

七叔将凌天凡和凌剑侯请入商铺的三楼,饮茶畅谈。

七叔想要了解凌剑侯这三十多年来,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凌剑侯也想着询问一些家族的状况,询问他父亲的状况。

两人都感慨不已。

凌天凡只在旁边作陪,不怎么插话。

然而,没有聊多久,下面的一个店员慌慌张张的跑上来,惊恐的说道:“长老,浦地帮的人,又来收保护费了!”

“又来了?他们刚刚不是才来过么?还有完没完了?”

七叔一听,满脸怒容的说道。

“三番两次的来收高额保护费,显然是不想让你们的店经营下去。这背后没有人指使,我是不信的。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凌天凡说着,放下了茶杯,站了起身。

三人走下楼。

店铺里来了十多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元丹九重巅峰的男子,气息比七叔还要强大几分,其余之人,都是元丹七八重。

这群人堵住门口,进店就砸东西,就是来闹事的。

“袁达兄,快住手,快住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七叔走下了,一副低声下气,息事宁人的态度。

“什么意思?我们帮主要办六十大寿,你们凌云商会不出寿礼,不是看不起我们帮主么?给我砸!”

叫做袁达的男子冷声的喝道。

说是出寿礼,其实就是收保护费。

凌天凡见状,眸子杀意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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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漆黑的天空猛的一亮,惊醒了沉睡的关平安,她立即往窗外一瞧,震耳欲聋的响雷随之砸落。

一道小身影飞跃地下,再蹿上关天佑的炕上。

“妹妹,别怕。”

同时也响起屋外关有寿和叶秀荷夫妻俩的声音,“打雷了,你快去看孩子,我先看有没有漏雨?”

“用手电筒。”

“爹娘,我们没害怕!”关天佑喊完,拿着被子盖住妹妹,紧捏着她的手,“妹妹,不怕哈,就是下暴雨。”

远处的一道道闪电像银蛇般在山间飞舞着,突然间一道发红的闪电划口而过,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大地。

关平安震惊地望着窗外,这不会是什么妖怪渡劫吧?

接二连三的雷声更是在头顶一阵阵的压过,响个不停,“砰砰砰……哗啦啦”的暴雨猛烈地砸在屋顶上。

她又立即仰头看向屋顶。

“没事了!”叶秀荷举着手电筒,急匆匆地跑进来,伸出胳膊抱着一对儿女,“不怕不怕,娘在这呢,不怕哈。”

兄妹俩人见她进来,紧绷的小身子顿时放松,连连摇头,异口同声地问道,“屋顶会不会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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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步进来的关有寿端着油灯,乐呵呵地笑道,“你们就放一百个心,爹看过了,咱们家不止牢固得很,一点漏雨的地方都没!”

听到他镇定的笑声,关平安暗自松了口气。简直太可怕,就跟天崩地裂似的。

外面还是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暴雨还是哗啦啦地狂下,窗外的雨柱在狂风中更是犹如一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关天佑蹙眉望向远处云山,“爹,小黑没事吧?”

“一定没事!连蚂蚁都知道下雨前几天要搬家,小东西应该是去收它的存货,这会儿一准在它自个家里。”

听着她爹哄小孩的解释,关平安再“看了看”窝在小葫芦内抱着西瓜正睡得香的小松鼠,暗自汗颜。

真该让小黑出来有难同当!

关天佑听到外屋地老母鸡和鸡苗的声音,又担忧起后院的两头小猪,但也担心一问,他爹冲去后院,太危险了!

“好了,今晚跟爹娘一块睡。这雨下的这么大,明天就不用去蹲马步了吧?在家练也一样。”

叶秀荷一说完,关天佑连连摇头,“不行的,娘,太爷爷说过要风雨无阻、就是下刀子都得去。”

叶秀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还下刀子呢?老爷子怪会吓人的。不过她终究没开口再劝,抱起闺女转身就离开。

“哈哈……好儿子,有志气!”关有寿同样抱起儿子随后,“到了点要是还下雨,爹抱你们俩过去。”

这场雨一直到一家人躺在东屋炕上,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闪电倒是过去了,可外面更是乌黑一片。

夫妻俩人拍着中间的一对儿女,哄着他们先睡,可被这么大的动静一惊吓,关平安早已毫无睡意。

小脑袋瓜里一直琢磨着那些闪电朝山上劈,会不会真跟师父所言似的有什么东西在渡劫呢。

看着油灯照耀下她爹这一张熟悉面容,她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声。三更半夜的,此情此景,她要是问出来估摸她哥会吓坏。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叶秀荷见俩孩子睁着一双双大眼睛,手上轻轻拍着,“看到了吧?这要是白天,你们说你们要是在山上多吓人是不是?”

关平安知道她娘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当然可以立即躲进小葫芦内,但父母不知情,肯定会吓坏他们,万一出来找人就遭了,太危险。

她用脸蹭了蹭她娘,“我听娘的话!”

关有寿打了一个哈欠,听她娘仨话题告了一段路,这次轻声说道,“嘘……都别说话,躺着就会睡着。”

雨还在下着,下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从哗啦啦成了嘀嗒嘀嗒,风也渐渐小了,被困在父母中间的关平安扭头看了看哥哥。

兄妹俩人悄悄地拿起父母的手……

“醒啦?/到点了?”

顿时乐得兄妹俩人乐出声,“爹/娘,没雨了/你们接着睡。”

“爹也得去看看园子。”

“娘去给你们拿衣服,刚下个雨外头冷。”

说话间,关有寿再次打开家里唯一的电器——手电筒朝窗外照了照,随即下了炕点上煤油灯。

“外头咋样?”

“还行!”

叶秀荷也不懂他说的还行到底是如何,扭头瞟一眼,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先开始去西屋拿两个孩子的厚衣服。

关有寿也顾不上多说,套上一双草鞋,从外屋地的墙头取下斗笠戴在头上,小心翼翼护着手电筒去了后院。

一场暴雨之后,外面无疑是一片狼藉。

兄妹俩人简单吃过温在锅里的苞米碴子汤,就着两个饽饽,再三拒绝还是被关有寿夫妻俩人抱去了赵家。

毛道上到处都是被水流冲出的沟沟壑壑,一个不小心踩下去就会湿了鞋子,说到底是当父母的舍不得孩子穿着草鞋扎马步。

快到赵家门口,夫妻俩人就贼头贼脑地放下俩孩子,无声地拍了拍了孩子屁屁,让兄妹俩进去,自己则快步离开。

远远地听到院门打开的咯吱声音,关有寿又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赵家的煤油灯还真亮!

见俩孩子已经进入,两口子相视一笑。

“好了,你先去睡会儿,等天亮了咱们再收拾,我去老院看看我娘。”

“要不我跟你一块过去?”

“傻了吧?我得去打个眼儿,你去还不得让你帮忙收拾!”关有寿挥着手,示意她快进去,“听话!”

话一结束,人也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叶秀荷莞尔一笑,看了看手上的手电筒,更是捂嘴闷笑,一束灯光照着他的脚底,一直到不见他身影,倒转进屋。

“是老三吧?”

雨停了,早起的人不少,如梁大爷就举着火把,和他儿子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在泥土上去往小土坡的自留地的路上。

关有寿高声应了一声。

“咋这么早过来,这是担心你爹娘啊?没事,他们好着呢。”天没亮就听到关家老娘们的尖嗓门,中气十足!

“大爷小心点,别滑倒了。”

话一说,关有寿自己都差点脚下一滑。这雨后的泥路就是这点不好,滑溜溜的,一个不慎就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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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侯自觉将眼里的轻视掩饰的好,却还是被朱厚照一眼瞧见,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只没自家老舅脸皮厚,豁得出去,撕不开这张脸皮就只有立在那处,一时不知如何进退了,卫武见状忙在后头打圆场道,

“陛下,即然张侯爷是与三五好友悼念先帝的,实在其心可嘉,不如陛下先行离开,也好让张侯爷尽情纾解心中悲伤!”

朱厚照得了他一个台阶,怒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出来,气冲冲走了!

卫武见状忙领着人追了出去,那头张鹤龄见得陛下走了,这才止了哭声,自地上爬了起来,一旁人忙问道,

“侯爷,现下怎办?”

张鹤龄一摆手道,

“无事,待本侯一会儿进宫求见太后娘娘,只要有太后娘娘在,自然是万事平安!”

众人闻言都赞侯爷英明,这厢居然又坐回去吃酒了!

朱厚照出了九珍楼,却是气得不辩东南西北,埋头一通儿乱走,卫武也不阻拦,只跟在他后头陪着他一路磨脚底板儿,足足一个时辰竟是出了城门至护城河边,朱厚照心头这口气才算得平了些,这才觉着双足酸肿,回头一看卫武一脸悠然的走在旁边,不由恨恨气道,

“你瞧瞧,这就是朕的舅舅,我父皇在世时对张家不薄,却是没想到父皇刚走未过百日,他……他便……”

这些倒也罢了,只张鹤龄那明显将他当小孩子一般耍,当面扯谎的嚣张,才是真正伤了这少年天子的自尊,

“人人都当我年少可欺,人人都想骑在朕的头上!”

山野溪水间光脚美眉戏水湿身照

说罢忿忿一脚将柳树下的小石子踹入了河水,河面之上荡起阵阵涟漪,他还不解气,又气哄哄过去再踏了数颗石子下去,直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堤石之上,神情很是颓然,卫武这才缓缓过去坐到他身边,

“陛下,微臣小时在街面上打混时,时与另一帮混子打架,因着那时年纪最小,身量最矮,又干瘦,两帮人打架,对面冲过来头一个打的便是微臣……”

顿了顿笑道,

“微臣虽说的是街头打架,不过依微臣看来这朝堂之中,实则同那混混街头打架也无甚差别,不过就是与人比拼拳头大罢了!”

朱厚照闻言还是叹气道,

“是呀……比拳头大,可如今我就是个拳头小,又身板儿软的,人人嘴上恭敬,背后则是个个都瞧不起我!”

卫武哈哈一笑,随手捡了一声石子儿道,

“瞧不上陛下又如何?人生在世,想让人瞧上眼便要有本事,若是没本事便如这小石子儿一般,落入水中不过两三圈涟漪,便消失无踪,若是将自己变做了一颗巨石,又或是座山岳,扔入江河湖海之中,便是轩然大波,陛下想要掀起三尺浪便要将自己变做大石头,若是要泯然无声,便尽管做个小石子,让人随意踢动便是了!”

朱厚照哼道,

“这话要是拿去问任何人,只怕人人都告诉你要做大石头,只想得好的人多,办不到人少!”

卫武笑道,

“那陛下是觉着自己办不到喽?”

朱厚照瞥他一眼,

“你又激我!这些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只觉着成日价与朝臣勾心斗角实在太累,又无趣的紧,没得生生将人给磨老了!”

卫武听了哈哈大笑,

“难道陛下不与他们勾心斗角便不老了?便不无趣了?当真便万岁万万岁了?人生数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归要找些事情来做,要不然那才是真正的无趣呢!”

朱厚照听了却是双眼一亮,一拍自己大腿道,

“咦!你这话倒是说的极对!”

我们这位皇帝陛下顺风顺水长大,从未受过挫折,同他讲大道理他虽懂却不能感同身受,说得再多也无动力,他太过顺逸了,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从来都是唾手可得,年纪轻轻难免觉得人生无趣,因而与其同他讲甚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倒不如勾了他的兴致,反而能让陛下生出兴味来。

总归如今的陛下觉着人生无趣,又处处受人掣肘,样样被人拘束,正自烦躁无措茫然不知如何应对呢,听得卫武这么一说倒是眼前一亮,在他看来成日价听阁老们说甚么尧舜禹汤,秦皇汉武,太祖太宗,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稷一类的大道理,倒不如卫武这一句话让他茅塞顿开!

着啊!左右生活无趣,一想到自己不过才十五岁,以后漫漫人生路都要被困在那笼子里闷死,几十年如一日般的无聊寂寞,倒不如寻些乐子,挑战挑战朝臣,打一打鞑靼,斗一斗阁老,说不得乐子多些,总归不会寂寂几十年,最后两腿一蹬,史书上留一个无能皇帝的骂名!

想到这处朱厚照便如寻到了指路的明灯一般,豁然开朗,立时一扫先前颓废之势,振作起精神道,

“为了朕的后头数十年不会无聊死,朕就自家寻些乐子!”

如此这般,却是无人知晓,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二人的一段对话,改变了前世的轨迹,说起来若不是韩绮重生,卫武又怎会入锦衣卫,又怎会遇上朱厚照呢?

总归冥冥之中,变数常在,一个机变便是然不同了!

卫武这厢陪着陛下在外头散了半天心,朱厚照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要回宫去,一路也不想骑马,只与卫武凭着双腿闲逛回去,此时他心境不同了,见着这大街之上市井百态,都觉着新鲜有趣,这厢饶有兴致的见一位大娘提了菜篮子正与那卖鸡蛋的小贩讲价,

“十个鸡蛋要十文,太贵了!给你十个鸡蛋八文如何?”

小贩摇头道,

“十个九文!”

“十个八文!”

“十个九文!”

大娘想了想道,

“左右我们家人多,多买你几个,十文十二个如何?”

小贩想了想,

“成!”

二人这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朱厚照看了却是抠头皮,想了想问卫武,

“这十个八文与十二个十文,那一个便宜些?”

卫武也不擅术数,扳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才道,

“好似……应是十文钱十二个要贵些,不过差也不过几厘罢了!”

朱厚照叹道,

“怪不得人说商人重利,不过一个几厘之差,倒要在这处讨价还价半晌!”

卫武笑道,

“陛下富有四海自然瞧不上这一点子钱,不过在小民的眼中,一个多几厘,若是十个百个呢,这小贩在此做买卖,每日进出说不得有数百个鸡蛋,再有一月一年呢?如此算来积少成多,便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朱厚照听得连连点头,

“确是如此……”

想了想突然愣了愣,再问卫武道,

“一两金可买多少鸡蛋?”

卫武抠头皮想了想道,

“想来买一屋子的鸡蛋是不在话下的!”

朱厚照当时便黑了脸,气道,

“百姓们因着一分一厘都要计较半天,我们舅舅倒是十分的大方,赏个歌伶便有一两金子!”

卫武等了半晌就等这时了,当下皱眉想了想道,

“陛下,您没有想过……以着张侯爷的俸禄,打赏一名歌伶怎能出手这般大方?”

实则张鹤龄虽说奢靡无度,但打赏一名歌伶也是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只今日是吃了些酒,又被众人起哄,再有那歌伶生得貌美,一双眼儿极是勾人,张侯爷一时心热,才打赏的多了些!

也是他运气不好,正正让朱厚照给遇上了!

朱厚照闻言也皱眉想了半天,应道,

“我也不知我那两个舅舅到底有多少俸禄,不过当年老侯爷留下田产庄园等等,想来应该家中富庶吧!”

他口中的老侯爷便自家的亲外祖父张峦。

卫武假作恍然点头道,

“那想来这张侯爷算得我们京师之中,皇亲国戚里头一号家底丰厚的喽?”

朱厚照想了想摇头道,

“自然算不上了的,张家不过是因着我母后入宫才抬了身份,实则京师不少老牌的勋贵,乃是太祖太宗时便蒙圣宠,多少的底蕴,张家自然是比不上的!”

“是么!”

卫武却是不信道,

“微臣在外头混得多了,倒是少见张侯爷这般出手大方的!”

朱厚照皱眉想了想道,

“不如你去帮朕查一查,看看舅舅为何事家到底如何?”

卫武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当下忙应道,

“微臣遵旨!”

朱厚照不过就是随口一言,纯粹就是与卫武话赶话到了这处,又再加几分好奇罢了,

卫武身在锦衣卫,想查这些自是手到擒来,隔了几日便将那寿宁侯与建昌侯的家底给查清了,写了一封密折呈给朱厚照看,朱厚照看了脸色立时铁青,怒道,

“朕那两个舅舅竟有如此多的家产?”

朱厚照做这皇帝实则也不知晓自家家底是如何的,不过卫武这一份密折却是专程请了锦衣卫的书吏官捉笔,上头不但清清楚楚记录两位国舅爷的家底,还将大庆朝每年的财政收入给做了个比较,大庆前头有弘治帝励精图治,勤俭节约,苦心经营了十几载,到了如今交到儿子手中已算得是不错的成绩了,每年也不过就是两千万两白银的总收入,而寿守侯与建昌侯二人将田产庄园等等却是足足有六百万两银子之巨,竟占了国库收入的近三成!